星空体育app下载回顾 柴院校长索科洛夫做客「东方城市之光」与王勇对谈中俄城市音乐文化构筑
星空体育app下载回顾 柴院校长索科洛夫做客「东方城市之光」与王勇对谈中俄城市音乐文化构筑历史悠久的俄罗斯汇聚着艺术人文之美,尤其是音乐领域更是引人瞩目,这片沃土孕育出了柴科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等诸多巨擘。如今,始终走在文化前沿的上海成为古典乐落地中国的风向标,各类重磅音乐会目不暇接,上海观众在家门口就能享受来自世界各地的全球大师名团奉上的视听盛宴。
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现任校长,前俄罗斯联邦文化和大众传播部长亚历山大·索科洛夫随后现身「LuTalk·东方城市之光」,与上海大学音乐学院院长王勇展开了一场跨越莫斯科与上海两座独具音乐魅力的城市对话,共议中俄城市音乐文化的构筑。柴院副校长玛格丽特·卡拉提吉娜与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副总经理刘爱华也同场出席。
王勇:今天很高兴,我们是老朋友,上一次见面是4年前的2019年,当时他带着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合唱团来上海交流。大家能够再次相见,尤其是未来可能有更多计划,这一点让我们非常兴奋。今天能有这样的机会,想聊一聊俄罗斯相关领域的教育、目前的音乐发展和未来可能有的一些合作。
我们先从校长自己的故事聊起。请他把自己家门的传统跟我们聊一聊,他在孩童的时候是怎么喜欢上音乐的,后来是怎么把音乐文化作为终身职业的。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非常高兴见到各位,我们和所有的作曲家、音乐家都是为听众服务的。我们家是文化世家,我家之前有作家、画家,但音乐家就我一个人。对我来说,艺术家的家庭,对我成为音乐家非常有帮助,可以想见,音乐家没有绘画、写作傍身,也无从成为音乐。
我出生在圣彼得堡,整个苏联和俄罗斯的文化之都。小孩一开始所接触的东西会对今后有非常重大的影响。我15岁从列宁格勒(“圣彼得堡”旧称)到莫斯科,是我一个人去的,毕业之后进入莫斯科音乐学院(柴院旧称),然后一直留在莫斯科。我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校长,但这不是一个职业,我的职业是研究音乐历史、音乐理论,研究音乐的神秘之美,是音乐把我们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
王勇:校长很谦虚,表示作为校长只是一个工作。确实,在俄罗斯有很多这样的音乐家,他们有能力,同时兼具很多艺术管理工作。他提到出生在圣彼得堡,在座喜欢柴科夫斯基的朋友一定很多,老柴的学习也是在圣彼得堡完成的,第一份工作是跑到莫斯科音乐学院做老师。圣彼得堡跟莫斯科有什么关联?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 (现名为:圣彼得堡国立里姆斯基科萨科夫音乐学院) 的院长和莫斯科音乐学院创立的院长是兄弟两个,就是大家所熟的鲁宾斯坦兄弟,可以给我们具体介绍一下吗?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这里面确实可以讲不少故事,而且挺有意思的。俄罗斯第一个音乐学院是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莫斯科音乐学院是第二个。
150年前俄罗斯已经在音乐上取得很多成就,当时所有作曲家并没有上音乐学院,因为当时俄罗斯还没有音乐学院。 当时俄罗斯的文化已经非常繁荣了,在很多家庭里已经能够通过家传学习到丰富的俄罗斯文化,文学、建筑学和诗歌创作,如此丰富的文化建设,奠定了音乐的发展基础。当时的俄罗斯作品已经能够举出很多名字,但这是没有音乐学院的年代。当大家意识到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完整的音乐教育体系的时候就有一个问题,谁去干这个活?当时有两个人,都姓鲁宾斯坦,一个叫尼古拉、一个是安东。
第一个问题,要建立音乐学院需要请一些专业的音乐家。当时我们请到了意大利、德国、法国甚至波兰的一些音乐家,他们后来成为第一个俄罗斯音乐学院——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的教授。
音乐学院培养出的学生最著名的就是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他在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学习,一毕业进入了同一年创立的莫斯科音乐学院做教授。在这个过程中,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不断从事创作,他不仅仅是一个音乐家,而且是教育家,也翻译了很多音乐理论著作,主要是从德文过来,后来自己编写课本。
俄罗斯音乐其实是一个融合,继承欧洲悠久的音乐传统,又有俄罗斯的自己文化传统和天才创作。不管是圣彼得堡国立音乐学院还是莫斯科音乐学院,都已经建立了我们150年前创立的传统。
王勇:很多朋友关心,既然是鲁宾斯坦创立莫斯科音乐学院,什么时候改名叫莫斯科国立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这个过程也请校长给我们介绍一下。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尽管音乐学院后来更名“柴科夫斯基”,但鲁宾斯坦也没有生气。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一进大门就有浮雕,不光是大门,大厅、小厅,还有以“鲁宾斯坦”命名的博物馆。后来在柴科夫斯基纪念日的时候查了一下档案,确认他(老柴)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第一个教授,就更名为“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二战之后还设了一个雕像,非常有诗人气质。
中国第一所音乐学院是上海的国立音乐院,建立在1927年,建立人是萧友梅博士。萧博士在德国学习音乐,回国后在蔡元培的关照下建立中国第一所高等音乐学院,跟圣彼得堡遇到同样的问题,建立这样一个学校资金从哪来?当时对我们资助最大的是俄罗斯侨民。有几位非常优秀的俄罗斯侨民到上海来,为什么到上海来?因为十月之后,出于这样那样的问题从俄罗斯跑到上海,像避难的感觉,发现我们要办音乐学院,他们就变成了上海国立音乐学院第一批教授,为我们培养大量优秀音乐人。
我们还要感谢俄罗斯的一个作曲家,这个作曲家也是钢琴家,在中国落地采风、开音乐会,碰到萧博士就说每次开音乐会都想弹一首中国作品,但你们好像没有中国钢琴曲。后来就考虑在上海国立音乐院做一个征求具有中国风格钢琴曲的比赛,比赛要有奖金,当时中国很穷,俄罗斯钢琴家说他给奖金,第一名给100现大洋,学生就开始创作。最终拿到大奖的是贺绿汀的《牧童短笛》,贺绿汀很高兴,拿100块现大洋交了学费,还买了不少谱子,可以说中国的钢琴创作也是在俄罗斯作曲家跟钢琴家的支持之下开始的。从这点说来讲,(上世纪)30年代、40年代我们跟俄罗斯的关系比较近。
1934年11月比赛举办人齐尔品(中)及其夫人(左三)、征曲审查委员查哈罗夫(左二)、阿克萨可夫(右二)、黄自(左一)、萧友梅(右三)与冠军贺绿汀(右一)在国立音专校园合影。
1949年之后,上海音乐学院院长变成了贺绿汀,那个时候中国跟苏联的关系非常紧密,我们又邀请很多苏联专家到上海来。包括我的父亲,当年都在苏联专家当中学习过。对我而言,家里经常提到的过去往事,是50年代苏联最有名的小提琴家大卫·奥伊斯特拉赫到上海演出协奏曲,跟他合作的是上海交响乐团,他来之前我们就进行排练,排练的时候需要有一个人顶替奥伊斯特拉赫,我祖父就顶替了他的位置跟乐团进行排练,大卫·奥伊斯特拉赫来了之后他们在旁边看大师是怎么演奏的,学了很多。直到晚年,我的祖父经常提到在奥伊斯特拉赫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对我们而言,莫斯科国立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这么多年一直能保持这么高的水平,而且是相对独立的系统,我们想请教一下校长,莫斯科音乐学院的俄罗斯传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一直保持走在世界最高水平的?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我们确实对中国的音乐院校非常熟悉,莫斯科音乐学院和中国很多音乐院校签订合作协议。我们跟上海音乐学院的合作是最早的,我可以不谦虚地说,俄罗斯的音乐,甚至是俄语,成为新中国音乐交流的基础。
1927年成立的上海音乐学院里一半是俄罗斯教师,其中还有两个俄罗斯系主任,一个是钢琴演奏家,一个是大提琴演奏家。教材里面的音乐理论部分很多是用俄语写的,这也就证明了俄罗斯和俄语对于中国音乐基础的重要作用。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年代,在俄罗斯逃离的人,在上海找到了能够理解自己的中国人,也能够在中国找到安身立命之处。
接下来提另外一个重要的年代。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年之后中苏两国签订《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这个时间我们在国家层面上签订了完整的体系,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毕业生、老师都可以根据国家之间的协议到中国的音乐院校做教师,其中包括最早建立的上海音乐高等院校,就是后来的上海音乐学院。
这段历史对中俄两国具有同等意义。我手上一篇毕业论文是在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的中国学生写的,题目就是《中俄两国音乐教育之间的联系》。文章里提到了一些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当年中国派到莫斯科音乐学院学习,学成回国以后在中国进行教学。
现在这些毕业生大多数还健在,我很高兴认识其中两个人。一个是郭淑珍,北京人,在中央音乐学院做教师,很高兴有机会跟她联合在中国和莫斯科分别上演重要的剧作,郭淑珍本人在作品中饰演了角色,而且在很多国家都进行了表演。
上:刘诗昆1958年参加第一届柴赛斩获钢琴组第二名(图源网络);下:今年刘诗昆还担任了第17届柴赛钢琴组评委并在开幕式上演奏。
第二个也具有传奇色彩的人叫刘诗昆,他是钢琴家,第一次参加柴科夫斯基音乐大赛就获得了二等奖,当时还非常年轻,是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学生。刘诗昆经常在各地参加活动,去年他在拉赫玛尼诺夫(国际钢琴比赛)那里担任评委,不光成功履行评委职责,而且还在这么高龄的情况下亲自弹奏一曲。
王勇:刚才提到的郭淑珍老师,96岁,得意门生有吴碧霞。在上海还有记载的,大家非常熟悉的曹鹏先生,98岁了,曹先生在莫斯科音乐学院学指挥,当时有一批指挥家先后在那学习,包括中央乐团当时的总监,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黄晓同先生。
接下去有可能性的话两边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沟通,甚至可以邀请这些相关的人举办一个同学会,甚至徒子徒孙在未来也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这是非常好的想法,我非常赞同。莫斯科音乐学院就有同学会,组织者也到我们这里来演奏过,相片也在展厅里。莫斯科音乐学院确实有很多中国的毕业生,大家可以组织一个同学会。
整个莫斯科音乐学院现在本科生、研究生1500人,中国本科生、研究生加起来有250人,这个比例非常高。
王勇:刚刚我们聊了很多历史的事,接下去聊一聊未来。4年前校长先生带着同事来到上海大学,非常郑重地推荐要大力关注网上传播和教学,今天我们又跟东艺签了协约,我们更关心有了这样的协议之后,接下去莫斯科国立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会给我们带来一些什么样更为精彩的演出?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双方有交流和分享最好,上海最大的优势就是公众非常有素养。其实我们也一直想做这方面的工作,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这两个俄罗斯最古老的音乐学院章程里写上它们所承担的责任,就是要教育、启蒙普通人对文化价值的追求。
莫斯科音乐学院对音乐教育所采用的形式非常多样,我们经常组织音乐课程循环周,听课生也是专门招募的,有相应的兴趣意向。我们首先想囊括的一批听众是儿童,想培养他们对音乐的兴趣,希望他们能更长时间地欣赏音乐。
接下来是老年人、军人和军属。我们经常组织大学生志愿者活动,音乐学院学生参与非常积极,不光是在学院内,还会走出校园去医院、肿瘤中心机构对病人进行演出教学服务,这是一种为病人充电的行为,让他们充满生命的活力。我们的大学生志愿者也会去兄弟院校进行音乐推广,不一定是去文科大学,很多是去理科大学进行音乐教学活动,这些经验想和大家一起推广。
莫斯科音乐学院经常组织各种音乐大赛,日常有10个。这10个音乐大赛里还有一些比较特殊、小众的比赛,有比较小众的乐器,还有一些合唱团的比赛。这种比赛对于社会公众来说非常有意思,他们特别喜欢看,不光能够学习东西,还能互相猜今天谁第一,明天谁第二。
在这些大赛上当然要颁发一等奖、二等奖,重要的是评选观众最喜欢的音乐人物奖。在这些大赛上,我们莫斯科音乐学院作曲家也会专门为其写一些比较短小的曲子,拿一个比较小的题材告诉大家怎么作曲、怎么演奏。
王勇:刚刚校长先生提到的到医院抚慰病人,我们称之为音乐治疗体系。上周我们在武汉举办音乐疗愈年会,已经有更多音乐院校加入这个事情的关注过程当中。我们学院不像校长先生(说的)这样去肿瘤病区,我们更多是去徐家汇的妇幼保健院,给孕妇进行演奏星空体育官方网站,提前进行胎教,当然我们也要把更多关怀提供给更多病人。
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那是世界最顶尖的, 我们提的第一个建议,能不能未来在上海做一个上海初赛点,好的比赛 (选手) 去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 比赛。 最关键的是提一个脑洞大开的建议,我们今天有很多比较年长的观众,他们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唱俄罗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或者我们可以和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牵头举办一个中国观众唱俄罗斯歌曲的比赛,就放在上海, 这个提议怎么样?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这是非常棒的建议。 我想再补充一下大奖赛,能够给什么样 的奖品? 一等奖、二等奖是奖金,有时候奖品会给比较好的乐器,还有给予获胜者在莫斯科国立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最好的演奏厅里开音乐会(的机会)。 对于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的比赛与上海合作,让我们的获奖者能够单独组团到上海进行献演,这是对他们最高的认可。
王勇:4年前(校长)带着合唱团跟一位柴赛得奖的选手到我们上海大学,做了一场音乐会,演奏的是学院的九尺钢琴,我们经常有同学说,这个琴要这样调那样调,得奖人弹完之后觉得不是调的问题,是要抓紧练习,能够弹得更好。
亚历山大·索科洛夫:乐器本身的质量很重要,弹奏者有很好的水平,但不能说弹奏者的水平对乐器有什么影响。我看到上海钢琴有进口还有国产,这对上海推广音乐教育也是非常有利的。在柴科夫斯基音乐比赛当中选手有权选择弹奏什么钢琴,也有选手选择中国的品牌。
王勇:我们大致把未来规划了。我跟俄罗斯也有一些合作,尤其是音乐教育,感受很深。七年前,马林斯基交响乐团随指挥捷杰耶夫到上海,专门为上海年轻小朋友做了一场,演出剧目是《彼得与狼》,不仅有演出,还有人给小朋友讲故事,讲故事的人要求比较高,要会看谱还要进行合作,最后是我讲的。这种艺术教育活动确实能给大家带来很多快乐。
莫斯科国立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校长亚历山大·索科洛夫(中)、柴院副校长副校长玛格丽特·卡拉提吉娜(左)与上海大学音乐学院院长王勇(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