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佳的时间进化论

　　王羽佳的时间进化论采访结束后，王羽佳发来这段话：“很多人总在等待事情发生，却在等待中错过了正在发生的事。”这是她在此次中国巡演中的感受。10年前，COSMO也曾采访过王羽佳，那时的她说：“我不想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时代，我要让这个时代来适应我。”10年之后，王羽佳如何看待自己曾经立下的flag？

　　王羽佳，钢琴家，1987年出生于北京，在6岁时接触钢琴，继而入读中央音乐学院，其后移居加拿大。15岁时，她于阿斯本音乐节的协奏曲比赛中胜出，就读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期间就展开了个人职业生涯。2007年与波士顿交响乐团合奏柴可夫斯基的第1号钢琴协奏曲，是其音乐事业的突破，亦因此蜚声国际。其后于2011年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的个人演奏会上，她演奏李斯特的B小调奏鸣曲获《纽约时报》赞誉“无可比拟且精彩绝伦”。

　　如今，她经常与全球各大管弦乐队同台表演，也成为扬名国际的钢琴独奏家。她的演奏曲目范围极广，、巴托克及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均有涉猎，并且热衷于创意探索，不断丰富演奏曲目。王羽佳于2009年成为劳力士代言人。

　　车辆行驶在去影棚的路上，雪后的阳光有点刺眼，王羽佳抓紧吃了两口稍微有些冷掉的蟹粉小笼，幸福得左右摇晃。前一天晚上，她刚刚完成中国巡演北京站的首演。拍摄当天也是她巡演收官的日子。

　　“哈哈！有太多想吃的东西了，比如，煎饼馃子。昨天从火车站出来，坐汽车路过母校中央音乐学院，每条街道都那么眼熟，让我想起小时候。”

　　长达19天的巡演，落地9座城市，共计12场演出，王羽佳在国内掀起了一场持续的风暴。不仅解了古典乐迷的渴，也让很多从不听古典乐的普通观众走进音乐厅感受现场。巡演的最后一站在国家大剧院举行，演出不仅临时加场，还罕见地卖出了站票，依然一票难求。劳力士荣誉呈献了2023年12月17日的收官演出，见证代言人王羽佳的又一音乐盛宴。

　　巡演期间，王羽佳身着耀目的小礼服炫技表演的片段，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 乐迷们在评论区攀比着返场次数，为自己的城市能赢得更多首返场曲目而骄傲。 一曲弹毕她着短裙起身 90 度俯冲式行礼的剪辑更是被送上热搜。 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在本次中国巡演西安站的宣传海报上，干脆将标题起为 “ 钢琴魔女 ” 王羽佳。

　　“ 是哪个魔字？ ”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王羽佳马上询问工作人员。 听说是 “ 六指琴魔的魔 ” 后，她又笑了 。

　　因疫情阻隔而未曾回国的4年，是王羽佳不断进化的4年。2023年1月28日，王羽佳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与费城交响乐团、指挥家雅尼克一起上演了一场拉赫马尼诺夫马拉松。演出历时四个半小时，王羽佳一口气弹完了拉氏的4部协奏曲和《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雷动，指挥家本人向她下跪以表佩服。这一现场相当震撼，迅速刷爆了全球古典音乐圈。

　　2023年10月，她在英国又在艺术家大卫·霍克尼的画展上演奏皮埃尔·布列兹的作品，一老一少的跨界合作更拓展了古典乐的可能性。大卫·霍克尼曾任2004年度劳力士创艺推荐资助计划导师，该计划始于2002年，作为劳力士“艺术传承·恒动不息”计划的一部分，其宗旨是确保世界各地的艺术文化得以传承至新一代艺术家。提 及与大卫·霍克尼的合作，王羽佳分享道：“霍克尼的作品色彩绚丽。欣赏他的画作时，我会想起梅西安，他总是充满创意，天真无邪地拥抱一切。对他而言，音乐 是他的灵感源泉。他曾多次为莫扎特、拉威尔、斯特拉文斯基和普契尼的作品设计舞台布景。我觉得作曲家和画家使用的大脑功能区是相同的，二者都是创造性职业。”

　　人人都在谈论王羽佳，这种待遇早已超出了古典音乐领域。她以音乐家的直觉做出了天才选择，看似反叛，却暗合古典乐丰沛复杂的理性与感性体验。

　　王羽佳骄傲地笑了：“拉赫马尼诺夫马拉松演出前一晚，在卡内基音乐厅售票处后窗那里，半夜两三点就有很多人排队等退票，这是古典音乐的魅力。”

　　一个音乐家的曲目单才是她的底牌，她选择的音乐里包含了她的思考和艺术理想。这一次国内巡演，王羽佳选择的音乐有：梅西安的《圣婴二十默想》第10乐章“欣喜之圣灵之默想”和第15乐章“圣婴之吻”；斯克里亚宾的《第七钢琴奏鸣曲》；德 彪西的《欢乐岛》；肖邦的《第四叙事曲》；贝多芬的《第三十二钢琴奏鸣曲》。几乎都是极小众曲目，不迎合听众，体现了王羽佳作为一位全球钢琴家的水准和审美。

　　贝多芬的《第三十二钢琴奏鸣曲》只有两个乐章，与大众印象中的贝多芬风格有很大不同。肖邦的叙事曲，大家听的都是第一首，第四首更复杂更隐秘也最难弹。斯克里亚宾的晚期作品《第七奏鸣曲》采用现代派的无调性手法，音响色彩绚丽而繁复。梅西安则是20世纪最难理解的音乐家之一，他的音乐在国内极少被公开演奏。

　　“我想带着观众一起进化。”王羽佳说。在乐迷的印象里，王羽佳以炫技般的演奏技巧和数次为大师们救场而成名。“但我不能老弹《野蜂飞舞》，我不能被局限在某一种风格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也会一直在变，就像毕加索有三个艺术时期，当他对某种风格已经表达完了，他就必须朝下一个时期变化了。当然，有时候艺术家的表达并没有有效地传递出去，这时候要求他再回头吗？他必须继续向前走。”

　　在因为疫情而演出停摆的日子里，王羽佳的绝大部分时间在乐谱研究中度过。即使 在古典音乐领域，也会分“热门作品”和“冷门作品”。如果没有人演奏，很多作品就只能停留在纸面上。直到有音乐家开始弹奏它，这首曲子才能“复活”。仅仅在家中练习弹奏是不够的，对王羽佳来说，练琴只是分析，想让一首曲子达到完美状态，必须上台。在音乐厅空旷的环境里，琴声可传向极高极远处，射灯灯光令人专注于黑白键上，观众从屏息凝神到一曲结束后到掌声响起，所有这一切才能共同完成整个圆环的最后一笔。

　　Evolution！Evolution! Evolution! （进化！进化！进化！）在采访期间，王羽佳不断重复着这个词。她知道自己有时候走得太快，观众需要追赶她的节奏。2023年韩国巡演时，她的演出曲目中有斯克里亚宾和德彪西的两首曲子，因为比较相似，很多观众不熟悉，不知道该在哪里鼓掌。她在整个上半场就没有按惯例停下来行礼，一气弹了下去。“也许现场观众对曲目还不熟悉，但如果他能因此回家后反复拿出来听一听，那也是很好的。音乐会结束了，演奏家走了，但音乐会上演奏的音乐是活着的。音乐不是挂在博物馆里的画，要和观众去碰撞，然后观众也会反馈给我一些东西。”

　　我们的话题转到了和王羽佳竞猜当天晚上的演出服会是哪一件。为了这次中国巡演，王羽佳准备了十几套演出服，每到一个地方，她就按照当日的心情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两身。“其实来来回回都已经穿过了，要不今天我就穿现在这身上台吧！”此刻的她牛仔裤配卫衣，脚下一双球鞋。

　　在以往的演奏中，王羽佳并不总是人们刻板印象中的短裙高跟，她的演出服里长裙不少，也穿过连衫裤或短裤上台演奏。她对演出服的要求就是不影响演出本身。裙子太长的话有时候会被绊倒，所以她穿长裙起立时总要单腿抬起来用力向前一踢，再向后一摆，给自己留出安全的站立空间。引起转发热潮的翠绿色亮片短裙则是她专门和一位好莱坞设计师定制的，这位设计师擅长给马戏团制作演出服，让王羽佳能自由活动身体，不影响弹奏。我们还聊到电影《她比烟花寂寞》中的一个细节，电影里的女大提琴家在巡演途中把脏了的演出服寄回家里。“我也有很多衣服落在了世界各地的音乐厅和酒店。”

　　提起和劳力士的缘分，王羽佳回想起15年前的自己。“这无疑是一段非凡之旅，2009年我成为当时劳力士最年轻的代言人，这太幸运了！在这期间，劳力士不仅一直非常支持音乐艺术发展，而且我们的理念也如此合拍，我们都在追求完美(Perfection)、精准(Precision)和热忱(Passion)。”

　　多年以来，劳力士一直致力于与全球各地出色的艺术家与领先的文化机构积极合作，推动卓越发展，并襄助艺术悠久传承，继往开来。特别是在音乐领域，劳力士与多位艺术家代言人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更与享负盛名的机构、乐团及音乐会携手合作，其中包括位于伦敦、米兰、纽约、巴黎的歌剧院，以及北京的国家大剧院 ——自2009年起劳力士持续担任国家大剧院专用钟表。此外，劳力士亦鼎力支持两项古典音乐盛事——奥地利萨尔茨堡艺术节、维也纳爱乐乐团演奏会。特别是奥地利萨尔茨堡音乐节，被誉为全世界水准最高、最负盛名的古典音乐节，王羽佳曾在2016年和2022年参与活动。

　　这就像是王羽佳15年以来与劳力士形成的默契。王羽佳本人并不是一个将件件事精确到分秒的人。艺术家的专注，让她每天早上醒来总会想到，有多少激动人心的事 情正等待她去完成，一旦投入就全神贯注。而行程也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变化，能提醒她坚守日程的，就是手腕上的劳力士蚝式恒动女装日志型腕表。因为弹琴的原因，王羽佳更青睐比较轻薄的款式，就连游泳时也可以佩戴，这让她在日常出行时感到无拘无束。

　　劳力士还成了联结王羽佳与家人感情的纽带。王羽佳的名字取自母亲的姓氏“翟”，在学琴的路上，母亲常常教导王羽佳时间的重要性。在成为劳力士代言人之后，王 羽佳也曾经选择了一款运动表款送给母亲。在这个重视家庭的国际大家庭中，每当在国内举办活动或演出，劳力士都会邀请王羽佳的家人参与观摩，让因为距离而不能时常见面的一家人多了彼此间的话题。

　　2024年起，王羽佳即将迎来全新的职业起点，她将成为马勒室内乐团的艺术合作伙伴，担任乐团指挥一职。过往她曾多次与该乐团合作，还曾在2018年就担任过这支室内乐团的指挥。可以期待下一个音乐季，在王羽佳的带领下，有更多曾经停留在纸上的冷门音乐有了再次“复活”的机会。她驾驶着时间中的海盗船，穿梭在不同时代的作曲家与观众之间，见证音乐响起的一刻。

　　王羽佳：我到哪儿都会把劳力士腕表调整到当地的时间，有时候早上到达特别困，我也不去睡觉，一直坚持排练到晚上。当然也有睡眠不好的时候，那就只能坚持着，也没有特殊的方法。

　　王羽佳：15年前，我幸运地成为当时劳力士最年轻的代言人。对我来说，这无疑是一段非凡之旅。我很欣赏劳力士对艺术家的尊重，对艺术文化事业的支持，以及对艺术人才的培养。

　　王羽佳：我有机会与其他劳力士代言人见面。比如，劳力士会邀请我观摩有其他代言人 参与的体育赛事，或者邀请其他代言人莅临我的音乐会。因此我有机会与我的偶像——网球运动员罗杰·费德勒合影。另外我对网球运动员安娜·伊万诺维奇印象深刻，在一次聚会上我们有过交流，她有一头红褐色的长发，人非常修长健美。

　　王羽佳：今天拍摄我看到了这款蚝式恒动女装日志型腕表，是镶钻深灰色表盘的。我也有一只这 个系列的腕表，但我的那只是深蓝色表盘的。我很喜欢这只腕表，它陪伴我去世界任何地方演出。

　　COSMO：这次漫长的19天巡演是另一种形式的马拉松，不断转换新的城市，在短时间内适应新的钢琴，你感觉如何？

　　王羽佳：是的， 每一次都要适应一台新的钢琴，而每一台钢琴都有自己的特点。有时候观众会问为什么这首曲子是这种声音，其实说不定那是琴的声音。这次在国家大剧院，院方准备了一台全新的钢琴给我，之前还没被演奏过，弹起来非常棒。

　　王羽佳：其实一开始我是留长发的，后来有一次我去西班牙演出星空体育官网，我想把头发剪短一点，就和发型师比画了一下剪短的长度。对方也听不懂英语，直接一剪子下去，我头发就留了那么一点。当时可难过了，觉得好丑，鼻子眼睛都没地方藏了。可是过了一阵子我习惯了，短发很好打理，不需要特殊造型，自己抓几下就能上台，可以省下更多时间。

　　王羽佳：太多了。但我觉得每个人应该有自己的风格，你不需要像别人。当然我也有偶像，我喜欢他们的弹奏，或者喜欢他们的性格，学习是可以，但最后还是要知道自己是什么样 的人，了解自己是最可靠的。

　　王羽佳：我从小就知道了自己是谁。弹钢琴不像学弦乐那样总是和乐队合作，弹钢琴真的就是给自己练，跟自己说话，一个人想很多细节，然后就会想通了。自己要能说服自己，或者自己的音乐说服了自己，这样才能有信心让听众听明白。

　　COSMO：2013年时，COSMO曾采访过你，那时你在采访里说，“我不想让自己去适应这个时代，我要让这个时代来适应我”。现在的你如何看待你说过的话？